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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树】记忆与无需记忆(下)

藉舟既白:

「*高亮注意:含b记成分,ooc有。既白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文题有什么联系。


今天这篇写得好艰难……谈个恋爱为什么这么艰难……


注意小B拿的迷迭香不是他的花是记忆先生的花,他的花在记忆口袋里,至于怎么放进去的自由心证。


依杨生日快乐,这篇爆字数的是你的生日礼物。 @他媽頭🍅 」




  在拜访树状细胞之前,他们先去了一趟淋巴小结。


  接待他们的是B细胞,亚麻色头发的青年打开门的时候还穿着蓝色睡衣,打着哈欠告诉他们记忆细胞还在睡觉。浓郁的花香从门口溢出来,杀伤性T细胞揉了揉鼻子,然后毫不客气地打了个喷嚏。B细胞斜了他一眼,有点不高兴地把那盆拼命散发香气的小花收回了自己的房间:“你居然不喜欢迷迭香……说吧,什么事?”


  1146双手端正地交叠在膝盖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来问一下,这几天有没有发现树状细胞的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图书馆里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不多时记忆细胞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客厅,领子还支棱着。“我,我又梦到新的预言了!”记忆细胞双手胡乱地插在头发里,瞪大了眼睛,“世界,这个世界要——”


  杀伤性T细胞用眼神向B细胞传达他对B细胞消息不实的愤怒,B细胞不甘示弱地用同样的眼神予以回击,然后两个细胞同时发现,一旁的记忆细胞哑火了。B细胞轻轻给面色痛苦的记忆细胞理了理衣领:“记忆先生?”


  “不,不是这个世界……”记忆细胞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哑着嗓子开口,“当各色的鲜花开满世间的每一条小径,人们的目光都因此而绚丽,充满了无知的歆羡,参天古木却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倒塌了……造物主在枯死的世界里安静地陷入长眠,尘世外的光芒围绕着他,那从未宣之于口的爱折磨着他,逼迫他走向生命的终结。鲜红而炽烈的宣言,没有人能听懂它……”


  记忆细胞一向有点儿神神叨叨,讲出来的话也简直不像人话,但是这次杀伤性T细胞没有不耐烦地出声发问。


  没有人能听懂它——他好像听懂了。


  为什么要送那么多花?哪来的花?为什么每个人收到的花都是如此不一样而恰到好处?是谁在准备它们?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会不会因此而遇上什么麻烦?他还好吗?


  而且,如果那是木棉……小女孩口中代表对英雄最真挚崇敬的木棉……杀伤性T细胞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脸颊久违地有点烧。身旁皱着眉头的1146给了他一个混杂着担忧与询问的眼神,记忆细胞已经冷静下来了,从长裤口袋里摸出两朵明亮的橙色花朵,正有些恼怒地跟端着茶杯的B细胞抱怨着什么。杀伤性T细胞张了张嘴,刚想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甩出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冲了出去。


  那为什么,为什么送给他的木棉花落满了玫瑰花瓣?!


  他握紧双拳,明白自己在慌乱,是被癌细胞黏腻冰冷的组织紧紧攫住时也从未出现过的慌乱。刚才没有问出口的问题现在在胸腔里不安地四处撞击,但他意识到他也不是很想知道这个被破碎的玫瑰花瓣掩埋的答案。甚至,他害怕它,他不知道自己伸出手去拨开那些玫瑰花瓣之后,是能够抱住那双每个不眠的黑夜里无声地安抚他的、宁静的褐色眼睛,还是触及那个温柔却疏离的背影,抑或者——最糟糕的,摸到一具简洁得令人心悸的棺椁。


  那些细细碎碎的事,从来不被放在心上的事,少年人嬉笑怒骂间被置之脑后的事,被划定是异想天开所以不可能的事,所有细碎得如同他眼睛里的光芒一样的片段汇聚成滔天洪水轰鸣着没过杀伤性T细胞的头顶,它们喧闹着叫嚣着,裹挟着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向杀伤性T细胞做鬼脸。杀伤性T细胞攥紧了拳头又猛然松开——树状细胞俊雅秀气的脸在他触摸不到的地方向他微笑,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带着某种早已过期变质的悲伤,随后黑发褐眼的青年转身离去,背影淡化在街道上的天空里。


  1146刻意压低的焦急声音在杀伤性T细胞耳边一遍一遍小恶魔一般打着圈回旋。


  “去看看树状细胞。”


  杀伤性T细胞一言不发地闭了闭眼再用力睁开,跑了出去。


  “什么鲜红的宣言,没人能听懂……什么枯死的世界……树状死了?”杀伤性T细胞在脑海里像模像样地又咂摸了一遍刚才记忆细胞的话,觉得好笑,于是后知后觉地勾起嘴角,冲上那棵参天大树下的木质台阶。


  杀伤性T细胞用力拍了拍门,顿了片刻后干脆抬脚踹了上去。


  树屋应声而开。


  清一色的白色花朵朝杀伤性T细胞漫过来。


  树状细胞的屋子实在很普通,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存放了很多相册。杀伤性T细胞环顾四周,几乎没能看出这里原本放着什么。所有东西上都盖上了一层白色的香水百合,百合们舒展的花瓣彼此交错叠在一起,有很多已经枯萎了,边缘氧化成褐色,清浅的香味在整个屋子里浮动着。杀伤性T细胞随手抓起一把,向空中扔去,然后呆呆地看着他们打着旋儿轻轻落下,几乎没有声音地回到它们原来的地方,几乎是一瞬间,杀伤性T细胞的心里涌起了几分近乎滑稽的不甘。


  树状细胞倒在自己的床上。外套就挂在工作台前的椅背上,身量纤细的青年被淹没在白色的浪潮中。卧室的香水百合比其他房间的还要多,杀伤性T细胞不得不踩着它们前进,直到完全看清树状细胞的脸。


  杀伤性T细胞扭过头看了看刚才他走过的地方,白色的香水百合依旧舒展,却早已没了生命力。可是床头殷红一片,木棉花和玫瑰花交相辉映,它们还没有干枯发脆,一切都还在最新鲜的状态,树状细胞的脸和它们比起来显得白纸一样苍白脆弱。红色的花朵铺陈在他稍长的发丝边,代表着杀伤性T细胞的和代表着爱的同样鲜红炽烈,像一颗寻死觅活终于剖出的真心。


  杀伤性T细胞倒抽了一口气。


  树状细胞,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在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遍遍地呼唤他的名字直到脱力睡去的?


  杀伤性T细胞把椅子拖过来坐在他床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树状细胞?你给我睁眼。”许是感受到热度,树状细胞稍微往他手边蹭了蹭,杀伤性T细胞也终于据此确定他只是睡着了。杀伤性T细胞有点焦虑,伸出的手没有收回,轻轻地覆在了树状细胞冰凉的额头上——大概也只有树状细胞睡着了他才敢这么做,感受着热度的流动,杀伤性T细胞的心里涌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柔软”。


  “唔……你知道,我没有辅助T那家伙那么会讲话,所以你要听好了,下面的话我只讲一次,以后再想听就没有了。”


  “第一,在这个世界上,死现充1146也好,路边的随便哪一个血小板也好,哪怕是那些天天害怕免疫系统害怕得不得了的普通细胞也好,没有一个细胞会乐意眼睁睁地看着你因为这么一点小毛病就送死。你也差不多一点,振作起来?”


  “第二,你总是翻过去的相册,这一点我其实很不喜欢!相册就在你手上啊,什么时候去翻都会有,可是我们这些正在你身边的人,你不看紧一点,也许哪一天就没有了呢?你非要等到我们都变成薄薄几张纸才开心吗?”


  “第三,树状啊树状……”


  没说完的第三点被杀伤性T细胞自行省略了,他以一种与他壮硕身材非常不符的轻柔俯下身去。


  那是个没尝出什么味道的吻,杀伤性T细胞只是在树状细胞的唇上浅浅地触了一下,树状细胞的嘴唇很软,但是因为缺水和长时间的昏睡显得有点过于干燥。


  但随即他们都猛烈地咳嗽起来。


  杀伤T细胞愣怔地看着手里格外鲜活的香水百合,树状细胞则捧着一朵木棉花,笑弯了眼睛。


  “谁让你过来的?”树状细胞白纸一样的脸上终于泛起几分红润,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倚靠在杀伤性T细胞胸口,在他略为急促的心跳声中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手里的木棉花,苍白的手指像是能从鲜红的花朵里汲取些热量似的,整个人看起来终于多了几分活气。杀伤性T细胞咽了口口水,没好气地摸过外套给他披上:“记忆那家伙。”


  “是吗?他还说了什么?”树状细胞仰起头去看,因为脸颊清瘦了不少,衬得那双带着笑意的棕色眼睛格外清亮。


  “他文绉绉的,鬼知道他讲的什么玩意儿。”杀伤性T细胞的语调依然很凶狠,尾音却止不住地上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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